花花上酸菜唐庆珍散文烫头

烫头(唐庆珍)

过去人们把美发叫做烫发。

我烫发的历史应该追溯到年春节前夕。快过年了,嫂子办好年货,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利利索索,利用一天下午的时间,带着我陪她去市里的一家理发馆。嫂子要把一头乌黑像挂面一样的直发,烫成大波浪。

我很好奇地坐在那里,看着理发师在给嫂子修剪发型,卷杠,最后坐在一把椅子上。椅子的上方,从棚顶吊下一个圆圆的,上面挂满了电线,电线的一端接的是铁做的夹子,有几十个,嫂子坐好后,理发师用手捏开铁夹子,夹在了嫂子头上已经卷好的发杠上。我数了一下,有二十个左右,一切程序做完后,理发师把插头插在电源上,我看见嫂子像个头“戴凤冠的皇后一样,端坐在那里。不能左顾右盼,只是一会儿喊:“师傅这儿热了!”隔一会儿又喊:“师傅这儿太烫了!”嫂子每喊一次,理发师就跑过来给动一动铁夹子。我好奇地问嫂子,有那么烫吗?嫂子微微点头,我伸手想摸一下铁夹子到底有多热,被理发师看见,她制止了我,我很无趣地坐回椅子上。无聊地审视着理发厅里的各种摆设。只听见嫂子问理发师:“烫个刘海儿多少钱?”理发师:“两角”。嫂子说:“你给我小姑子烫个刘海儿吧”。理发师说:"行"!我忙说:“不行!学校不让烫头。”嫂子说:“没事儿,现在不是放寒假吗?等开学时弯儿就开了,省着没事时你老拿烧热的筷子给自己烫刘海儿!”我说那不是学校有演出嘛。在理发店里坐着剃头的,刮脸的,等位排号的都笑了。

我红着脸,小心脏怦怦乱跳,害羞又渴望地坐上了人生第一次烫发的宝座,像嫂子一样,头上的卷杠被通上电的铁夹子吊了起来,(虽然只有三个卷)。我美美地想着,等一会儿,我也像嫂子一样喊:“师傅,这儿热了,师傅那儿烫了!享受一下师傅热情的服务。可惜还没等我喊呢,师傅递给我一个类似牛角做的,把儿上有一个尖儿的梳子,并告诉我:“一会儿试着哪热了,用这个尖儿挑一下发卷,就不热了。转身就又忙去了!哼!就是欺负小孩子嘛!讨厌!

我新奇地看着镜子里的我,感受到了铁夹子的重量,(虽然只卷了三个发杠)感受到了热的温度,感受到了对美的向往,感受到了同学们见到我以后的眼神。是羡慕?是嫉妒?还是效仿?胡思乱想时间过得真快!

嫂子的发型在理发师傅的打理下,满头弯弯曲曲的波浪卷,在灯光的映衬下又黑又亮,原本漂亮的嫂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真是好看极了!我很期待我这个丑小鸭,也会变成美丽的小天鹅。怎奈,天不遂人愿,我的铁夹子卸下来后,发卷微弯,一过水,就像没烫过一样,头发软软搭在前额上。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,用眼睛狠狠地瞅着理发师,埋怨她对给我烫头不用心。理发师看出我的心思,压根儿就不理睬我,对嫂子说,你这小姑子的发质不好,头发黄黄的,发丝还这么软,谁烫也不愿意上勾。我也不说话,只是从镜子里不错眼珠地瞪着她!

那是我第一次烫发,第一次听到发质不好,烫发不愿意上勾!事实证明,我的发质确实不好,无论怎样烫,都不理想。可能小时候第一次看见嫂子那头乌黑的卷发,印象深刻,所以,每次烫头我都会和嫂子的发型做比较。无论是电烫,冷烫,离子烫,红外线烫等等。怎么烫,怎么做发型,都有一种淡淡的失落。

当我明白这个道理时候,是结婚后,经过数次烫发实践之后,才对少年时那个给我烫头的理发师释怀了。师傅您真的很有学问!向您道歉啦!现在,只要我坐在烫发的椅子上,我都会和理发师说:"师傅,我的发质不好,不愿意上勾。”

END排版

胖虾

校对:纳兰晓薇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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